我的肠子在诵经。
当第九根蝎尾刺穿丹田时,那些缠绕金丹的紫黑色肠衣突然抽搐着念起《黄庭经》。沙漠在蠕动,每粒砂都是半凝固的眼球,血月裂开粘稠的瞳孔。
“破!”我掐着腐烂的剑诀,把半截机械蝎尾捅进自己左眼。温热的脑浆顺着脊椎流进金丹——那颗金丹正在变成肉瘤,表面凸起三百张嘶吼的嘴。它们啃食着我刚斩获的“妖兽内丹”,那不过是团裹着齿轮的青蛙卵。
天空淌下沥青,我的道袍开始生根。右手指骨刺破皮肤疯长成桃木剑,剑柄处的眼珠转动着嘶喊:“你吃掉的筑基丹是活尸虫!你淬炼的飞剑是死人指甲!”
沙地突然塌陷成肉膜,我看见无数个自己在膜下蠕动。他们有的浑身长满青铜罗盘,有的颅骨里开满曼陀罗。某个脊背翻转的“我”正用肋骨弹奏古琴,琴弦是我的筋。
“错了...都错了...”那些喉管里钻出蜈蚣的“我”们齐声呢喃。血月瞳孔滴落滚烫的汞,浇在我正在孵化的金丹上。
肉瘤炸裂时,我看见十二根青铜脊椎从虚空刺来。它们末端挂着我的生辰八字,每张黄纸都在渗产婆的脐带血。
我修的不是仙,是什么?